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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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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顿住，又是轻声一笑：“不怕……是我诬告许梁吗？”沈苑摇了摇头，忍不住直唤他名：“我信你，顾南风……你告的是他儿子，那许大人，不会为你申冤的，为什么不想想其他办法？”顾南风，傻子……你这是往枪口上撞。难怪，上一世，会被许梁划了脸。她却此刻不知是想哭，还是想笑。内心似被什么东西撞击一下，见女子情绪抑楚，顾南风竟也没隐藏：“你应知道，东恒律中有两条，一是，士井百姓，无论任何冤屈，越级申冤，皆不受理。”“二是，阻拦皇室子弟马车，以身犯跸，无论结果如何，皆是死罪。”她怎会不知，上一世的她，走投无路，不也以身犯跸，拦了南辰王的马车。他在道：“我十年窗下，寒窗苦读，母亲为供我读书劳苦积身，半瞎了眼睛，最后撒手人寰。”“我一定要进入乡试，我相信有清名公正，就算所告许梁，也一定会有公道。”“今晚本是林老夫人寿辰，但是借机也将此事闹了大去，该是我歉声。”平日，就算他拿着诉状，定也是见不到许大人的。今日，是借了林府寿辰。而且，众人在场，明日鸣冤鼓响，知州大人定是要接的。沈苑深深吸了口气，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规劝。少年如松贞节，那多年书卷入肚，自诩风骨，相信明镜高悬，公正廉明。一赌，清如水，明如镜。二赌，律己甚严，法不容情。可是……顾南风，你能赢吗？她愣愣的看着对方，竟然说不出任何话语，一滴泪水自眼眶溢出，滴落唇角。她反应不及，又是快速抹去。“沈二姑娘，你怎么了？”顾南风的声音着急而显。沈苑背过身子：“我无事，风眯了眼睛，家中长辈等候，我便先回去了。”拎起裙摆，沈苑向着林府内跑去。她知道，她改变不了他状告许梁之事。如今……另想它计。夜凉如水，月亮高挂，平临街角一侧的角楼上，风铃作响。四方角楼，二楼临窗，看着街道上身影，楚淮收回眼来：“知州府的东西，可有捞出来？”“红玉搜了一圈，没找到。”元川脸闷了下去。没找到……楚淮倒没想到，今夜林府宴席，本该是最好的机会：“去查查，这沈苑，之前可与这顾南风有交集。”“是。”元川应下，身影一跃，已是消失在夜色中。东风夜放花千树，更吹落，星如雨。怀抱琵琶，沈苑细长手指弹拨，却显急促几分，兰吟曲不同往日，带着烦躁之意。“二姑娘，你让我去查的事情，查清楚了。”清檀掀起帘来，进了屋。放下手中琵琶，沈苑显得有些着急：“你，快些说。”“之前知州府负责修建庙寺，而那许梁为了省节开支，后来椴木坠下，竟是惹了人命。”“顾公子，自是气不过，为帮老百姓平冤，写了一些诗词书句，反驳许梁行事。”“有一次，那许梁更是可恨，奸污民女，害得女子跳了河。”“顾公子，敲了鸣冤鼓，这些事情却是被那许大人，压了下来。”“而且……背地里，去了顾公子，乡试的资格。”茶杯一掷在桌，滚烫茶水而翻，沈苑难得脸色而怒：“真是，小王八蛋和老王八蛋。”许梁在这平临行事，恐怕不少人都是心知肚明，可偏偏自家父亲乃是知州，背靠大树好乘凉。眉头紧紧缩住，沈苑来回踱步。其实证据什么根本不重要，如今……是没有帮忙做主的人而已。整个平临，乃是许大人为首，要护住自家儿子，有任何办法。不过……还有一人……次日，天还未亮，沈苑早早起身，头戴面纱，便是出了门去。她向着玉清水榭去。不过，许大人已是在她之前。“南辰王殿下，昨日林府之事，定是那酸秀才胡乱捏造，本官掌管平临知州府，那从来都是鞠躬尽瘁，清正廉明。”“却没想到会遭得如此陷害……请南辰王殿下明察。”双膝跪地，许大人半躬着身子。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棂，洒落向雅致的书斋内。一袭深色蓝锦，楚淮靠在桌上背对着对方，手中的细小棍棒子逗弄着笼中鹦鹉：“许大人，严重了，你是平临的知州，一切知州事务，自该由你决断。”跪地身子，眼眸拾起，许大人了明于心，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。走近桌前，慢慢塞入，压在桌下书籍一角：“南辰王殿下，初来乍到，此次南巡，若有不周之处，殿下随时吩咐。”这南巡不过一个过常而已，谁不是睁一只眼，闭一只眼睛。这事，只要南辰王不插手，那便是简单的多。“多谢许大人好意，退下吧。”眼角随意一瞥，楚淮放下手中事情，双眼看不出情绪。“是。”玉清水榭内，沈苑一路进来，却未见人阻。谁曾想，迎面便是撞见了许大人。两人打了个照面。内心似闪过一抹不安，她微微失礼，与人擦身而过，来到凉亭外：“臣女，参见南辰王殿下。”楚淮微微勾唇，她会来，他竟然也不意外：“坐。”她坐到他对面。他慢条斯理，从洗茶，出汤，最后将泡好的茶匀倒入茶杯。在是递到她面前：“沈二姑娘，请吧。”他的手常年拿剑，虎口处有着细微伤疤，本是递到她面前悬在空中，又是轻置放在茶桌上。“这一次……拿稳了。”之前在华京城，她便不敢接，甚至撒了一手。一袭绯粉色衣裙，比起往日素净青衣，明亮几分。三千发丝顺于身后，簪子挽起一鬓，合欢花缙钗而盘碎发。“沈二姑娘，你这般犹豫之色，本王还真以为，我给你的是毒酒。”楚淮声音再次响起。拿过饮下，沈苑轻轻抹过嘴角：“殿下，多虑了，我的命……哪值得殿下亲自动手。”身子靠在身后，楚淮目光放在她身上。女子面容清丽，比之华京城那些倾城华贵无双女子，那清冷之姿，更显然几分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4-16 23:00: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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